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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施泰納對於疫苗接種(Vaccination)以及醫療注射(Medical Injection)的複雜觀點



作者:理察•浩斯 (Richard House)
翻譯:何宜儀
審訂:詹雅智、陳脩平、尤清
編輯:陳脩平
文章來源:新觀點(New View)2021夏季號

書評:《魯道夫•施泰納作品中的疫苗接種》(Vaccination in the work of Rudorf Steiner)丹尼爾•海因茲 (Daniel Hindes ) 編輯翻譯,Aelzina Book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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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特別感謝本詰敏(Ben Cherry)老師大力推薦,並協助取得作者及新觀點(NEW VIEW)雜誌雙方同意授權刊登中文翻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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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這個時代,擁有最佳心智(spirit)的人,對於疫苗接種,有著某種猶疑。。
——魯道夫•施泰納 一九一0年五月十九日

心理治療師——筆者曾是其中一員——常常習慣對客戶或病人說,「....這很複雜....」,對於期望能簡單而偏頗地將自身一切苦難怪罪給父母或其他,因此期待得到專業佐證的客戶來說,說出這句話的心理治療師,往往不怎麼受歡迎。許多人渴望把施泰納拉到明確支持自己訴求的陣營這邊,(例如)反對疫苗接種的人,對這些人來說,施泰納看待疫苗(vaccination)的觀點也同樣不受歡迎。即便是對於大規模疫苗接種抱持十分批判立場的施泰納追隨者(筆者當然自認為其中一員),在他們內心深處也清楚知道,硬要為施泰納套上一個偏向哪邊的立場是不公道的,因為——或者,有時候,令我們不悅地——施泰納會堅定(並且公正)地不採取如此的立場。施泰納追隨者透過選擇性、去脈絡化的引述施泰納的說法,以這種曖昧的方式,企圖將施泰納塑造成對某種立場的明確支持者,丹尼爾•海因茲(Daniel Hindes)完全清楚這個現象,他在這本全新編纂完成而廣受歡迎的選輯裡,非常積極地指出並強調這些對施泰納的謬誤詮釋。

在此書的簡要結論裡,對於這個可能造成分裂的議題,海因茲的態度很清楚,例如,他寫道:「爭辯者隨機拋出某些引言,以佐證何以所有疫苗都是不好的,或(比較少見)疫苗是完全良善的,這兩者皆不能公允地代表施泰納」;而在目前的爭議裡,支持與反對疫苗者「引述施泰納的說法不應該被當作用來爭取勝利的工具」。由上可知,對於海因茲來說,他稱作「依據施泰納觀點的反疫苗絕對主義者(absolutist))」「並未充分而全面地研究施泰納的生平工作。他在這方面所留下的說法非常微妙。」同時,海因茲也為那些沒有堅定反對大規模新冠疫苗接種的人智學者們辯護,他寫道:「看到這麼多深入而學有專精的施泰納追隨者在社群媒體或其他地方遭受攻擊,只因為他們不是反疫苗接種的絕對主義者,真讓人感到挫折」。

在這個麻煩不已的時代裡,我們就這樣深深沒入這個波濤洶湧,環繞著我們的極化(polarised)世界。在與疫苗相關的議題中,海因茲提醒我們去辨明施泰納所有作品與世界觀中的微妙差異,我認為這絕對是正確的;但諷刺的是,筆者不認為海因茲關於這些微妙差異的論述是足夠細緻,能夠明辨秋毫。首先,海因茲以「反疫苗接種絕對主義者」作為稱呼,這本身就是一個極化的作為,由此看出他似乎想將施泰納與這些絕對主義者切割。在「反疫苗接種絕對主義者」這個用詞裡,我顯然沒有看到太多細膩精緻;事實上,筆者認識許多在原則上對大規模疫苗接種採取批判立場的人,他們能提出相當具說服力的論點,而他們對於這個有些貶損意味的稱呼會感到相當受到冒犯。不過,事態相當複雜,筆者當然並非要在此處採取(極端的)「反海因茲」立場,因為我認為,關於那些受施泰納世界觀影響的人如何引述其作品以支持自身論點與立場,海因茲提出了恰當且至關重要的問題。我在這篇書評最後將再回來談談這些有點棘手的問題。

不過,回到這本書本身——也就是各位會閱讀這篇書評的主要原因。文本的主體包含了十九篇施泰納作品中與疫苗接種相關的摘錄,每篇都附上編輯導言,協助讀者了解脈絡。從短短幾百字的摘錄到十四頁完整講稿的收錄都有。這自然為這本合輯帶來某種不均等——而這正是這類型輯錄所難以避免的。必須特別注意的是,在「新觀點(New View )」春季刊裡,筆者以相當的篇幅評論了一本施泰納作品選輯,名為《病毒性疾病與流行傳染病》(Viral Illness and Epidemics1) ,與緊隨而來的這本選輯一樣,兩本都由科羅拉多作家丹尼爾 •海因茲所編纂。這兩本選輯有一小部分重疊,事實上,就兩者主題之高度相關來看,重疊的份量其實微不足道,令人驚訝。這兩本書應該合編成一本。

在海因茲的編輯介紹中我們讀到,施泰納作品中對於疫苗接種存在兩面性的模糊:首先, 在德文裡,「疫苗(vaccination)」與「注射(Injection)」是同一件事(也就是Impfung)。第二,對施泰納來說,治療疾病以及預防疾病的療法,兩者之間的差別十分微小。如同接下來將更清楚闡明的,施泰納原則上並不反對「注射」本身:對他來說,「重要的並非治療採用了什麼物質,而是這個療方如何被使用,以及如何進入人體之中」(之後有更多說明)。在此,我們立即了解,「疫苗接種」這個統稱(人們對此會傾向採取強烈的整體化立場)很容易造成模糊混淆,更甚於這個詞清楚表達了什麼。同樣的,後面將再次回來討論這個關鍵問題。

海因茲的關鍵論點在於「施泰納對於醫療以及人類身體的整個觀點與二十一世紀醫療所植基的現代唯物主義觀點在根本上完全不同」——他在編輯導言中反覆提及這樣的論點,宣稱對於疫苗接種,「幾乎當今所有的爭論都立基於唯物主義假設」。筆者立即想到,是否海因茲預設所有被他稱之為反疫苗接種「絕對主義者」所抱持的觀點,也是出於這樣一個唯物主義宇宙論;因為若真是如此,筆者並不認為這是一個正確的假設——至少在一些狀況下並非如此。

此書收錄的是施泰納全集裡關於「注射物質(the injection of substances)、建立抵抗力(build-up of resistance)以及注射療法(healing by injection)」的所有論述。涵蓋了約二十年的期間(1905-1924),由施泰納全集中的十五份資料集結而成。據說其中許多論述過去未曾以英文出版,最近才剛從最新德文版本翻譯過來。裡面的翻譯註釋也相當豐富,例如,關於「疫苗」的字源學以及Edward Jenner的前瞻性作品。海因茲清楚指出,光只單單研究「疫苗接種」這個字本身,可能找不到太多參考,因此他「仔細檢視了impfen(動詞,注射之意)以及Impfung(名詞,注射),還有字根impf在字詞裡的所有位置,和有可能相關的字詞,例如免疫(形容詞)和免疫力(名詞)(immune和Immunitat)。」

本書分為三個部分。第一部分「公開演講和文章」由三篇摘錄組成,其中包含一篇早期神智學演講稿,談論「我們如何理解疾病及死亡?」,出於一九0六年十二月十三日。另外兩篇較短的摘錄,談到靈性洞察如何增益、改善醫藥,也提到幾個注射療法的嶄新案例。根據海因茲,這個部分「能夠提供讀者對於施泰納大體上如何看待療癒以及醫藥的基本理解」。

第二部分「對會員的演講」包含對神智學會以及後來的人智學會會員的五篇演講摘錄。與第一部分不同,這部分文本「預設讀者對施泰納世界觀是熟悉的...其中包含初次接觸者可能會感覺陌生的專門術語」等(出處同上)。海因茲透過一些有用的註釋提供脈絡,來協助減輕這類讀者的負擔,同時,他也建議首次接觸施泰納作品的讀者們可以先閱讀他的重要著作《神智學》與《奧秘科學大綱》,以獲取必要的背景理解。這個部分同樣包含豐富內容,關於傳染病大流行期間疫苗接種的醫療倫理議題。後面將再詳盡探討。

第三部分包含施泰納晚期作品的一些段落,他當時以顧問身份與醫師們密集工作並發展他的另類療癒做法。其中一篇特別令人震驚的摘錄談到施泰納與一位獸醫合作,嘗試為口蹄疫開發疫苗或療法,也提到其他療法,特別是注射或疫苗。在這篇評論裡,筆者感興趣並專注的部分,包括施泰納對於疾病、健康、免疫以及疫苗接種的觀點,特別是與目前推動「疫苗接種全世界」(vaccinate the world)來對抗新冠疫情相關的部分。

一九0六年十二月十三日關於疾病與死亡的一篇完整演講,為施泰納對於醫療的探究取向提供有趣的背景,但比較不是直接與疫苗和注射相關。施泰納一開始即為生命與死亡之間的矛盾定調——也就是「當有人解答了死亡意義的問題,對他們來說,關於生命意義的問題也被回答了。」他又說「如果沒有死亡,就不可能有具備意識的個體生命。」施泰納對於疾病本質的探究走得更為深入。我們讀到對於施泰納來說,為了瞭解疾病本質,「我們必須在大自然的脈絡裡去考量人類」—-—這個觀點在當時相當先進,特別彰顯了(人類)有機組織與其所處環境之間本有的、在構成方面的互動關係。這樣的觀點放在疾病的地域理論(Terrain Theory)脈絡下來看(施泰納偏向此說),對比於目前仍是慣行且佔優勢主導地位的病菌理論(Germ Theory)2 ,就顯得格外意義重大。華德福幼兒園老師們相當熟悉的一個觀點是,施泰納認為「外在事物(存在於環境裡的)才是物質身器官真正的形塑者與開啟者」。總結來說,「在我們之內的一切基本上都是從大自然吸收進來的,從而為生命歷程所用」;而這樣「將外在力量與質素(substance)賦予生命(vitalization)」讓我們得以了解疾病的本質。

在其中,我們也讀到「許多醫療概念扮演一種類似迷霧的角色」(萬變不離其宗!3),以及「根本沒有所謂的毒藥」等精彩洞見。在更像對順勢療法致敬的一段裡,施泰納說到「今天的毒藥若以正確方式使用在身體上,也可能帶來最大效益」;以及當「毒藥」被吸收進入生命歷程,「當下行線轉變成上行線」,我們將開始理解「整個人類有機組織只不過是以原本就是毒的東西建構起來的。」

施泰納擁抱某種溫尼考特矛盾宇宙論(Winnicottian paradofical cosmology4) ,這同樣也超前他的時代許多:例如「我們無法逃脫疾病,若想擁有健康….疾病正是健康的先備條件….疾病的禮物與結果,就是健康:人類從疾病中獲得力量....若我們想擁有力量與健康,我們必得接受其先備條件:疾病。」更美麗的表達還有這一句:「自然....為了能產出強大的健康,而發明疾病」。當然,這種觀點勢必讓主流的對抗(父權)醫療一時難以思考,畢竟後者依然執迷於摧毀疾病症狀,好似非要擊敗敵人一般。這種觀點當然也與當前大規模疫苗接種的現象特別相關,之後我們將繼續探討。最後,這份一九0六年的公開演講中,還有另外一項預言般對整體醫學5在「身—心」(psyche-soma)(溫尼考特如此稱之)方面的觀點表達敬意,施泰納談到:「若我們對於世界與生命的概念是健康的,那麼這些健康的想法正是最強而有力的治療。」

接著在本選輯中,我們了解到施泰納對於機械唯物主義的看法。在一份一九0五年的公開演講中,他提到「這個時代裡的唯物主義與機械主義思考,影響當今人們所有思考習慣。」(再一次,萬變不離其宗!);如同科學哲學家Paul Feyerabend6的想法,施泰納清楚指出,當代醫師從「古代醫療史」中能夠學習許多。這種批評對於科學本身也成立:因為「我們的整個科學中充斥著唯物主義無法估量的不可知,這是令人感到悲哀的;人們因此幾乎無法明白,我們能從中解放出來,進而學習獨立思考。」(筆者以標楷體補充)。在特別提到醫療相關之處,他也說「解剖學與生理學的整個現代科學基礎都根基於這種唯物主義的思考方式」——後者已經「將我們帶到眼裡只有人類物質身的程度」。這份摘錄結束在施泰納擲地有聲地肯定療癒與醫學裡靈性面向的重要性——「在醫療領域,沒有直覺,我們就無法探觸真實…醫師必須發展出更高、更精細的力量。唯有如此,才有可能療癒某些疾病。」

接下來,我們讀到大量摘錄,出自十一份於一九一0年五於漢堡,針對受邀的神智學會員所進行的演講,海因茲以「天花、業力與輪迴」作為標題(此文本基於參與者筆記,惟原稿已遺失)。在其中,施泰納談及介入傳染疾病的倫理面向,展現了彈性而非決定論的業力觀點。一九一0年五月二十五日,我們讀到「如果一個人在接種之後的生命中接受靈性教育,疫苗將不致產生傷害」(在另一場一九二四年四月二十二日的演講中,也針對天花疫苗發表類似看法)。原則上並不反對疫苗接種的人們當然會採納這些說法用以支持自己的立場。但因為許多原因,我們在這裡必須極度小心。

首先,這些筆記有精確性的問題,其所記錄的演講內容已被重新組織過。即便接受這些敘述的字面意義,我們依然必須提出不少疑問。 首先,我們需要問,多少人接種疫苗後,會「在之後生命中接受靈性教育?」我們當然也無法僅僅籠統談論「疫苗接種」,卻不明確指出透過該字詞,我們指涉了何種內涵,以及被指涉疫苗的實際成分及可能帶來的影響。 例如,縱使完全不想否定靈性取向能夠為物質健康帶來實際好處,人們依然非常可能預設想像某種「疫苗」成分對人體有機組織十分有害,以致任何程度的「靈性教育」(若沒有神奇的療方)都難以真正療癒接種者所受到的身體毒害。 因此,在用這些說法以支持任何特定疫苗接種觀點之前,我們必須非常謹慎地歸納此類評論。

另一場一九一0年五月二十六日的演講中,施泰納更加詳盡探討了傳染病及疫情盛行的相關業力問題,這部分在新觀點春季刊的評論中,筆者也花了些篇幅探討(見註釋1)。 簡單說,在施泰納的時代,公共衛生相關措施有了顯著進步,「原本人們在某些疾病裡能夠尋求到的業力平衡,現在必須以其他方式得到。今天以健康相關的方式被拯救的心魂,因此被迫要以其他方式尋求業力平衡。」因此,「唯物主義世界觀所帶來的,看似使我們外在生命更輕鬆,但卻為內在生命帶來困難,導致我們得從心魂的受苦裡才能尋得靈性世界觀的內容。」——因為「外在與內在必須時刻保持平衡。」

接下來三篇摘錄,(海因茲)標題下得相當聳動「透過注射來消除靈性,I, II 和 III」(皆出自一九一七年,因此記錄相當忠實)——想當然,海因茲所謂「反疫苗接種絕對主義者」將深受吸引並加以運用。

十月十七日,我們讀到一段關於表淺思考的鏗鏘陳述,許多人也許會認為這更適用於當前「科學」對所謂新冠肺炎大流行的回應:「想要緊緊抓住舊時代遺物的人會變得相當眾多....,而他們會從表淺的觀察中形成概念、看法與行為,因為事實上,他們的身體充斥著阿里曼7靈性 。」施泰納接著提到公元八六九年於君士坦丁堡舉辦的第八次跨教派會議,在天主教義中「廢除」人類靈性;他並且宣稱未來仍將發生類似的行動,以廢除人類心魂,屆時人們會說:「一個人光想到靈性與心魂都是十足變態的….並且...他們將找到——這點可以非常肯定——一種相應的藥物來治療這種人」(筆者以標楷體強調;施泰納在此的反諷才不會被讀者遺漏)。只要看過影響深遠的化約論與取消論唯物主義8哲學家們——像是Paul和Patricia Churchland以及Daniel Dennett9——的過度唯物主義作品,就可以了解施泰納做出這種嚴峻預測多麼具有先見之明。

施泰納更令人震驚地繼續說到:「透過醫療,心魂將被廢除。基於這樣一種『健康』觀點,人們將發明一種疫苗,它對人體有機組織的影響足以使人再也無法思考——這個疫苗越年輕接種越好,最好是在一出生就施打」。筆者因此思及此刻美國的景況(截至二0一六年為止),建議孩童的疫苗施打時程,兩個月大的美國嬰兒已經施打九劑不同疾病的疫苗;四個月大十六劑:六個月大已達二十二劑:而十八個月則是三十四劑疫苗10

接著,施泰納徹底點出:「今日的唯物主義接班人們將尋找一種疫苗,讓身體『健康』,亦即讓身體在其組成體質上就不會去談論心魂與靈性之類的蠢事,反之,會以一種『健康』的方式,僅僅考量存在於機械與化學中的力量....這會透過生理程序達成。唯物主義的醫生會被賦予一項任務——將心魂從人類之中驅逐出去。」從超人類(transhumanism)朝向生化機械人(cyborg,亦稱「賽博格」)?

對筆者來說,上述這段相當特殊的陳述,無論單獨觀之或是置放於任何脈絡之下去看,都傳達出重大的意義,任何一位關心人類未來的讀者都無法漠視或輕忽這個訊息。讀者們似乎可以對目前的局勢做出各自的連結,我指的是世界衛生組織自稱的「疫苗的十年11」 —-不過海因茲在他所提供的註解中,對此表達懷疑的態度,他質疑施泰納的預測與今日所見的情況之間是否有所關聯。(需要注意到的是,二0二一年六月初,英國當局核准為十二到十五歲孩童施打輝瑞(Pfizer)新冠疫苗,認證其安全有效。然而這還只是一項實驗性的做法,對於未來可能產生的不良反應欠缺足夠檢驗。戒備、預防的原則在政治和利益?的動機下被犧牲了。12

接著,一九一七年十月二十七日,施泰納談到下述內容:「在未來,孩子們將被注射一種物質——完全有可能製造出來的成份——藉由此注射,人們會對自身之中『荒唐愚蠢』的靈性生活完全免疫,在此當然是以唯物主義角度所認為的荒唐愚蠢」。過沒多久,施泰納再次回到這個主題,幾乎帶著某種急切:「...我想說的是這樣一種需求:找到方法,藉著注射在人類物質身上,讓他們不再升起對任何靈性想法的渴望,而終其一生只相信感官可覺察的一切」。然後在一九一七年十一月六日,施泰納再次回到這個問題,他寫到「(科學)將發展出一種注射以影響人體,使得身體不再能容納心魂的靈性渴望...他們將研究注射劑,使人們自孩提時期就失去對靈性生活的渴求13」 。關於今日世界無所不在的強推新冠疫苗注射的現象,是否與施泰納此處所談到的直接相關,這純粹是一個實證問題;我們當然不能不加思索就否決這樣的可能性。的確,筆者難以想像任何具備開放心智的人無法做到至少對此可能性保持一點開放,也就是,施泰納一九一七年的預警與現今在我們身邊的局勢之間有著重大的關聯。

再接下來,一九二一年七月三日——幾乎就在這一期新觀點(二0二一年夏季號)出刊之前的整整一世紀——施泰納談到阿里曼在學校體系裡的發展,這點也再次呼應現今許多評論家多年來對主流學校體系的批評:建立學校的目標「不再是為了教育,而是為了給學生注射某些特定物質。這是完全可能的...你可以這麼做,但你就把人類變成了機器裝置。如此一來,就大幅加快了原本透過洗腦和強制灌輸思想的教育以達到同樣目的的進程」。我們也要注意,施泰納相當坦白承認他在此處所使用的修辭特色——「你需要戲劇化地表達這些事情。如果沒有戲劇化地表達,當今人們無法認知到這一切所致力要達成的目標所在。」面對發生在英國對華德福學校的敵意,有些人相信那是人文主義者所發動的蓄意攻擊14,施泰納此語也帶來特別的共鳴,他說:「我們完整意識到人類朝向機械化人類的趨勢,我們建立華德福學校以作為應對,華德福的方式應該作為一種文化引擎,引導文化朝向靈性化。」

一九二三年六月四日,在一次傍晚的討論中,施泰納被問及:「關於疫苗接種作為一種針對流行性傳染病的保護手段,人智學的視角如何評論?」向來思慮周密、善巧機智的施泰納首先強調,人智學並不會「為了反對而對自然科學與醫療等新領域裡所達致的正當成功提出爭論...人智學並不反對自然科學所帶來的」。他謹慎地承認天花疫苗的顯著成功,但也同樣謹慎地強調,這樣的成功並不能被預設為可以複製到其他疾病的其他疫苗上。在談到病菌理論以及地域理論時,施泰納提供了同樣平衡的觀點,他說:「藉由更多外在的、更強調衛生的措施——這些已成為必要的做法——以及藉由疫苗接種,傳染病已經大幅減少。」

對於這個問題的其他回應,施泰納似乎針對疫苗抗拒者的無意識動機提出問題:為什麼「有些人對於疫苗這種治療妙藥覺得反感」;我們可以看到「今日有許多反對疫苗接種的人」。施泰納似乎嘗試表達,某些疾病是在克服一個人前世無能完成的事,於是我們能夠理解為何這些人抗拒以疫苗這個「神奇」解方去治療疾病,因為對這些人來說,這些疾病代表業力上必須要經歷的過程。是的,「這真的很複雜」!...

接下來三篇摘錄進入與花粉熱15相關的問題,其中我們發現施泰納迷人而違反直覺的觀點:「我們並不想透過物質來療癒,我們希望透過過程來療癒...這是為什麼對我們來說解釋藥劑裡有什麼,並不是那麼重要」;接著他提出自己的核心觀點,也就是以個人為中心的醫療取向,「這是最棒的療癒藝術,當任何病人出現的時候,你對他們提出正確的問題,於是你了解這個病人到某個程度。這是最重要的。」

一九二四年四月二十二日,施泰納談到天花與免疫,一位執業醫師請教他,「靈性科學如何看待疫苗接種?」除了意味深長地提出,天花近似某種形式的啟蒙(initiation),還有「在天花這個疾病之中,病人在靈性世界裡非常健壯地活著(出處同上)」,施泰納也對於疾病的心理層面也有相當特別的觀點。因此他說,「在這個感染之中,心理因素扮演了顯著的角色... 在星芒身16之中單純而強烈地意識到疾病存在,就能夠成為疾病本身的成因。」(標楷體為筆者標示)。而關於天花疫苗,施泰納指出人們「幾乎是披上一層幻象…他們在體質上變成了唯物主義的。他們無法再將自己提升到靈性層次。這就是疫苗接種的風險。」(標楷體為筆者標示)施泰納再次拋出這個問題,療癒成功的關鍵是否在於過程而非物質——因為「相信疫苗能夠有所幫助的這種信念扮演了無法估計的重要角色….某種靈性作用(可能)可以帶來(和疫苗一樣的)效果,幫助人們變得強壯以對抗這種影響」。

本書最後摘錄的是一九二三年十二月十二日長達五頁,海因茲稱之為「蜜蜂螫刺與免疫性」的一篇,施泰納在其中再次回到他反覆陳述的洞見:「能夠使人生病或死亡的每一件事,同時也能夠療癒他們」。他繼續說道:「我們永遠可以利用....毒....來製作藥物....但是,當你使用這種療法的時候,你必須真的認識你要治療的這位病人,你能夠被治好是因為你能夠忍受對這個治療的反應.....任意指定哪種療方就是對這個或那個疾病的治療方式,這種籠統概括的說法是危險的。」然後他更進一步指出,「治療永遠伴隨著不那麼舒適的後果。病人永遠都需要去克服某個疾病癒後的狀況。」我想施泰納在這裡所談的與副作用有性質上的不同(後者Lester和Parker尖銳地稱之為「直接作用」17) ,副作用通常由藥物中的毒性而導致。

我們也必須謹記在心這個關鍵事實:施泰納的年代裡所理解與創造出來的疫苗,與今日被主流出於怠惰而稱作的新冠「疫苗」,中間存在巨大的差異,事實上,我們所指涉的是一種實驗性的基因編輯科技,其所可能造成的「副作用」是天然的免疫系統非常難以處理的。我們完全不能假設施泰納談到他那個時代的疫苗的任何事,一定能夠適用於今日在性質上相當新穎的情境與現象。舉例而言,輝瑞(Pfizer)的實驗性治療是一種信使核糖核酸(mRNA),表現上與一般傳統疫苗有所不同,它迫使身體製造棘蛋白(spike proteins),改變細胞機制。它並不像傳統疫苗,提供一小部分病毒讓身體去反應,因此,它更像一種基因編輯18。即便疫苗製造者自己都承認,這些新型注射並不「醫治」或「療癒」,而只是壓抑症狀。施泰納在他的時代所談的當然不是這類症狀抑制的療法;而我們只能想像對於今日這些嶄新的科技入侵生命領域,施泰納會怎麼說。

施泰納接著談到一個重點,當我們提供包含毒性的藥物給一個人時,此人本身的健全強壯程度是需要考慮的——因為我們在乎的是「病人本身整體有機組織的健康程度,是否能夠承受這項治療....你必須了解這個病人的一切健康狀態(筆者以標楷體補充)」。在此,施泰納提出鏗鏘有力的論述,為個體化醫療處置與療癒提供充份的理由,對比於「工業化」醫療之下,人們機械性地暴露於各種藥物和療法的槍林彈雨裡(大規模疫苗施打僅僅只是其中一例)。

最後,我們讀到了震撼人心的前瞻洞見,施泰納說「今天,許多並非真正生病的人被施以治療。」強烈呼應近日許多評論家們所質疑的「日常生活醫療化」(medicalization of everyday life)現象19

因此,回到筆者撰寫此篇評論所針對的爭議泥淖,以及人們有時選擇性地運用施泰納的論述來合理化自身對於疫苗接種的立場。再一次,筆者為本書編輯者丹尼爾•海因茲提出並且界定這些問題而喝采;並且我想把本書作者正確主張的「細膩辨讀」這件事帶到更深刻的層次。任何人在這個領域裡書寫,必然需要謹慎明辨,去區分原則性反對疫苗接種的論點與在特定情形下反對疫苗接種的論點(這兩者當然不一樣);以及在施泰納全集的大量文獻中去區辨,很容易被大而化之概括地歸納為同一類,但其實不同、異質的對於疫苗接種以及醫療注射的說法。

海因茲提出十分重要的論點——原則上反對疫苗接種的施泰納追隨者必須關注的一點——那就是相對於施泰納畢生的大量工作,他對於疫苗接種一事所談到的並不算多(施泰納談到疫苗接種的問題多半都是附帶提及,少數是對於問題的直接回應,或是在論及醫療的演講裡討論到)。施泰納以其「根本上對疾病非常不同的取向」和對再入身(輪迴)的信念,他「並不那麼被一個人會死亡所困擾」:因為「倘若某人在今世因為某種傳染病去世,他們將從這個經驗得到寶貴的心魂力量,這樣的力量在未來世會幫助到他們」(強硬堅定的唯物主義無神論者當然不可能被這樣一種論理說服,而使他們在這個他們認為絕無僅有的唯一一次生命裡,因著這樣的觀點而對疾病免疫這件事變得「過度放鬆」。)

然而,海因茲一直努力強調的論點正是「施泰納認為疫苗接種一般而言沒有必要...但如果無法避免的話,基於上述原因,(他)也認為這沒有什麼大不了!」(筆者標示標楷體)這裡所指出的是,倘若那些原則上反對疫苗接種的人隱約地或以其他方式宣稱,施泰納對於疫苗接種的感受與他們一樣強烈,那麼他們幾乎肯定是誤解了施泰納對於疫苗接種的細膩觀點——這裡提供的就是可以佐證的施泰納話語!海因茲反對的是這種錯誤詮釋,而我認為他是對的。然而,在有些特定情況裡,施泰納對疫苗接種議題的確有格外強烈的感受——「透過注射以消除靈性」(海因茲的用語)就是這種特殊狀況;筆者不認為反對疫苗的施泰納追隨者強調這個嚴正警告有何錯誤。當然他們的錯誤或是疏漏在於沒有指陳清楚,施泰納的這些陳述是關於疫苗接種的某一種特殊應用,並未指出同樣動機一定出現在所有疫苗接種的各種狀況中。筆者認為這個額外的細膩層次是非常重要的,以免海因茲先前所描繪的所謂「絕對主義者」的形象,造成比起海因茲所希望的更多冒犯與極化效果。

然而,還有更複雜的,特別是因為關於「疫苗接種」,在我們能夠開始達成某種深思熟慮的觀點之前,需要先弄清楚疫苗裡包含與不包含什麼。更進一步來看,萬一所有疫苗都會使接種者更深、更強烈地傾向唯物主義,其實就是更加遠離靈性,這樣的話又會如何呢?或者,疫苗接種所引起的副作用,對於整體健康的傷害真的遠大於疫苗宣稱可以使我們遠離的疾病,也就是副作用的傷害大於疫苗所宣稱的保護,那又會如何呢?若上述之中的任一能夠被確認為真(而全觀的靈性科學需要幫助我們決定是否不同的疫苗在這方面會有不同的效果),那麼所謂「絕對主義者」的概括式宣稱就能夠至少具備某些實質。或者,換一個方式來說,疫苗接種的「絕對主義」是對或錯,這是一個實證性的問題;而且,根據已知的事實,並不因為絕對主義採取了極化的立場,它就是錯誤的立場。順帶一提,筆者個人剛好相信,我們非常有可能擴展並深化施泰納對唯物主義的整體挑戰,可能的做法之一就是把原則上對大規模疫苗接種的反對論述做到信實有理,但這並非屬於本文範疇,也不適合在本篇文章主題下發展。

這是一個複雜難解的問題,像是希臘神話裡的戈耳狄俄斯之結(Gordian knot),我們最後再把它弄得更複雜一點,一個人可以同意施泰納所提出的關於疫苗接種的所有批判,但是在面對真實的全球大流行時,他仍然站在大規模疫苗接種的那一方,這甚至也可以是合理的!也許就是因為一些人智學醫師(當然不是全部)採取這種立場,因而引起社群媒體上的這些攻擊(海因茲書裡有提)。然而筆者希望我們都同意,無論我們的立場位於贊成與反對疫苗接種光譜的何處,在我們對這些說法的真實性達成結論之前,每一種觀點都應該能夠被聽到,被尊重地完整聆聽。

對海因茲來說,施泰納宇宙論的核心裡存在一種矛盾;因為「他並不認為大規模疫苗接種以及避免傳染性疾病是特別重要的事」,但卻又敦促追隨他指引的人們「在恰當的程度之內,善用各種可能的科技。」然而,我要再一次強調一件很重要的事,今天我們以科技方式介入生命本身所能夠達成的,對比於施泰納的時代所知或所能預見的,兩者不可以道里計,因此,我們絕對不能預設施泰納若活在今日,他會樂於傾向科技那一方。筆者也不確定自己完全同意海因茲的結論,「關於如何應對二0二0年及之後的疫苗接種議題,想要尋求指引的讀者,將難以在本書中搜尋到對這個或那個觀點的支持佐證。」海因茲如此聲稱,似乎是假設大家想尋求的是一般化、全面的「指引」;而本篇評論所呈現的——藉由海因茲的協助——正是,如果我們帶著細膩的眼光以及具備脈絡的觀點來探討施泰納所有作品中與疫苗接種和醫療注射相關的意見,他多樣紛陳的觀點將為我們提供充足的洞見,幫助我們了解今日局勢,並在其中找到自己的定位。

結論是,這本簡短小書無疑帶來大量對話——由本篇文章前列所揭示的,這些對話已經在這位評論者的心智中展開!丹尼爾•海因茲顯然是施泰納作品相當嚴謹的研究者,筆者能夠想像在這兩本小書之後,將有更多作品出自其手。在這個新冠疫情時代,《施泰納作品中的疫苗觀點》這本書會是小組討論的絕佳選擇;當然也是每一位對疫苗以及對新冠疫情時代感到興趣的施泰納跟隨者,會希望收藏在書架上的一本書。任何人若想在人智學和施泰納畢生工作的啟迪之下,去認識疫苗相關的醫療和倫理意涵,這本書的確提供了絕佳的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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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察•浩斯(Richard House)居住於英格蘭斯特勞德(Stroud)。他是一位諮商心理治療師、施泰納華德福幼兒教育的領導者,同時也是大學心理學與教育研究的資深講者。他對於科學哲學以及疾病與健康的敘事特別感興趣。著有《醫療科學的極限》(Limits to Medical Science),將於秋季由Interactions(Stroud)出版。聯絡方式:balancewithheart@protonmai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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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釋:
1. Richard House,書評文章:《魯道夫∙施泰納對於病毒性疾病與流行傳染病的洞見,以物質主義科學與靈性科學角度觀之》(Rudolf Steiner’s insights on viral illness and epidemics in the context of materialistic and spiritual science),新觀點,2021春季刊,pp.84-90。

2. 編注:病菌理論(Germ Theory)的基本要點是認為細菌和病毒是病源的疾病主要原因,因此要採取一切手段,消滅所有病菌。最為典型的方式是巴斯滅菌方法(Pasteurization)。地域理論(Terrain Theory)看待人體的狀態為有利或不利於疾病發生,如果免疫系統十分強壯,不利於細菌和病毒感染,細菌和病毒就不會侵入和發展。

3. 編注:此處引用法文俚語plus ca change…,由plus ça change, plus c’est la même chose縮減而來,意思是越多變化,越顯現其不變,用以指出某樣事物的明顯多變通常只是在表面,並未影響其核心本質。

4. Donald W. Winnicott (1896–1971) 是一位傑出的兒科醫師和兒童心理分析師,他以矛盾悖論作為核心,挑戰正統「現代主義者」對於人際關係與心理真實的理解。

5. 譯注:Whole Medicine 認為人體致病機轉包含身心靈完整面向的醫學,又譯為整合醫學、整全醫學。

6. 參見,例如:Ian James Kidd, 〈一個多元主義者對「整合醫療」的挑戰:Feyerabend 與Popper談另類醫療的認知價值〉(A pluralist challenge to “integrative medicine”: Feyerabend and Popper on the cognitive value of alternative medicine),生物與生醫科學的歷史與哲學研究,44,2013, pp.392-400。

7. 「阿里曼」是施泰納(借自古波斯)用來指稱黑暗靈性存有的詞語,這些黑暗存有意圖將人性與科技和物質主義相連結,並且在其世界觀與統治之下奴役人類。

8. 編注:reductive materialism化約論唯物主義,認為心靈可以直接還原為物理或物質現象。eliminative materialism取消論唯物主義(本文作取消主義)則認為心靈根本是虛假的、不存在的。

9. 參見,例如,Paul M. Churchland, 物質與意識(Matter and Consciousness)第三版, MIT Press, Cambridge, Mass., 2013; 以及 Paul M. Churchland, 《取消主義及其態度命題》(Eliminative materialism and the propositional attitudes), Journal of Philosophy, 78 (2), 1981, pp. 67–90. 〈相反的觀點〉,參見John D. Greenwood, 《反對取消主義: 從大眾心理學 到俗民心理學》(Against eliminative materialism: from folk psychology to Völkersychologie), Philosophical Psychology, 5 (4), 1992, pp. 349–67; 以及 John A. Black, 《心智狀態;還擊取消主義》 (States of Mind: Countering Eliminative Materialism), LAP LAMBERT Academic Publishing, Mauritius, 2018.

10. 來源:Mateja Černič, 《疫苗接種的意識形態構想》(Ideological Constructs of Vaccination), Vega Press, Newcastle upon Tyne, 2018, p. 419, 表格 23.

11. WHO, 〈疫苗的十年 –— 全球疫苗行動計畫 2011–2020〉(Decade of Vaccines – Global Vaccine Action Plan 2011–2020), 參見:https://tinyurl. com/56kkyw29 (2021/6/4)

12. Sarah Boseley, 「英國當局核准12-15歲孩童施打Pfizer新冠疫苗: 該決定認可針劑之安全與有效,有可能為有學童全面施打鋪路。」, 衛報2021年6月4日;參見:https://tinyurl.com/e9s5ttad (2021年6月4日).

13. 一項很有啟發性的研究,關於孩童與童年經驗的靈性本質, 參見 Tobin Hart, 《孩童的神秘靈性世界》(The Secret Spiritual World of Children), Inner Ocean Publishing, Makawao, HI, 2004.

14. 參見, 例如, Richard House, 〈回擊英國教育標準局〉(Pushing Back to Ofsted), InterActions, Stroud, 2020; 以及 Richard House 和 Richard Brinton, 〈教育專家致英國學校督察(英國教育標準局)公開信的幕後脈絡〉(The context behind an open letter from educationalists to the head of England’s Schools Inspectorate (Ofsted)), New View, 92 (Summer), 2019, pp. 24–5.

15. 譯注:在今日相當於過敏性鼻炎。

16. 「星芒身」指我們的感受、渴望與熱情所在之處;意即我們的心魂。施泰納認為每個人都有物質身,生命(以太)身——維持我們作為有生命的存有,星芒身——即我們的心魂,以及人類自我中最關鍵的——我們的靈,人類的「吾」在地球生命期間裡居住在另外三層身體中。

17. Dawn Lester 和 David Parker, 《到底什麼讓你生病? 為什麼關於醫療你所知的一切都是錯的?》(What Really Makes You Ill? Why Everything You Thought You Knew about 中Medicine Is Wrong), Amazon, 2019.

18. 參見,例如, 新紐倫堡審判, 3 May 2021 (連結在此: https://breaking-news.ca/.the- new-nuremberg-trials-2021-please-share-this-info/), 我們讀到「這個實驗性疫苗違反了所有紐倫堡公約共十項條款,這些條款包含違反這些國際條款的死刑刑罰。這項「疫苗」無法滿足能夠被稱為疫苗的下列五項要素,因此,定義上只能稱作是一項醫療「實驗」與「嘗試」....:提供對於病毒的免疫;保護疫苗接種者免於被病毒傳染;減少疫苗傳染後的死亡;降低病毒傳播;以及減少病毒的傳染。」

19. 參見,例如,Sami Timimi,,《病態的兒童精神病學與童年的醫療化》(Pathological Child Psychiatry and the Medicalization of Childhood),Routledge, Abingdon, Oxon, 2002; 和Ray Moynihan & Alan Cassels, Selling Sickness《販售疾病:世界最大的幾間藥廠如何把我們都變成病人》(Selling Sickness: How the World’s Biggest Pharmaceutical Companies Are Turning us All into Patients),Nation Books, New York,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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